生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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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日

       昨天早上出门，妈正在门口收拾腊货，我看着满架的腊肉腊鸡，已晒得黄里透亮，就随口跟妈说：妈，这都晒好了就别晒了。妈说：你爸说还晒一个太阳。我嗯的应了一声，就朝门口走去。妈又说：明天是你的生日。我又嗯的应了一声，就出了门。

       我被隔夜酒闹的人还是晕腾腾的，但即便是那种脑筋反应不算灵敏的我，依稀记得我的生日已过去整整一个月，妈还是记对了日子，却记错了月份吧。

       妈没上过学，但她认识自己的名字，还有日历里的年月日，小时候经常听到父辈人在一起议论着谁是几月初几过生日，我的生日妈从未记错过。而当妈说明天是我生日的时候，我没有说话，转身出门那一刻，已是泪流满面。

       以前，妈经常会说起他们那一辈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贫穷与饥荒，说她们吃过的苦，说她们受过的委屈。我小时候也曾半夜起来陪父母下田割稻，等一块田割完，正好天亮了，出了太阳好晒干，我能体会到她们说的那种勤劳的辛苦，她们通过鸡叫几遍来决定几点起床。而如今，她已经开始模糊了冬月与腊月，唯一一个能一辈子记得我生日的人，再也记不得我的生日了，出门那一段路，我的步子异常沉重，虽然，这也是早有预期的，只是从妈一句话里开始，从抽象到具体，明明早就知道妈开始慢慢衰退，到真的痴呆到日子都记不得了，还是无可奈何的沮丧。

       我不太计较个人的生日，也没有特意去庆祝过生日，最有意义的生日，是跟父母一起度过，由于生活和工作的原因，很少很少跟父母一起过我的生日。不巧的是今年那个本应该跟妈一起过的生日，我出差了，要不然，妈是不是就不会记错，她也许总觉得今年没给我过生日吧！

       今天，我特意把一块红彤彤的福字扁牌拿回家挂起来，心想着妈如果在家，就应了她的想法，再过一次生日。昨天晚上爸妈没回来，中午看他们还是没回来，应该是爸告诉了妈，这是腊月了吧。

       有一年，我的生日恰逢阳历年，记得那一天我喝了很多酒……